—沙河县解放纪实
● 赵孟魁 霍进朝
1945年9月18日,沙河县城解放。这是冀南第一座从国民党手中解放的县城。沙河城的解放,使太行和冀南东西两个解放区连成一片,切断了华北与中原南北之敌的战略联系,为解放邢台铺平了道路,为支援全国解放做出了贡献。
抢夺果实
1945年8月15日,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,潜伏在沙河县城的共产党地下工作者,很快把日本投降的消息写成传单,张贴到大街上,霎时间,轰动全城,老百姓奔走相告,欢喜若狂。这些日伪官兵却如热锅上的蚂蚁,慌了手脚。盘踞在褡裢镇、三王村、樊下曹、浅井等据点的日伪军,在独立团、区干队和民兵的袭击下,纷纷逃进沙河城。9月3日,侵华日军正式贴出无条件投降的公告,失去靠山的伪沙河县长李烈华,立即化妆偷偷溜走,伪机关中的外籍人员,随后逃之夭夭,城内的日本士兵也撤出了沙河城。
抗日战争胜利了,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统治集团想独吞抗战果实,并积极准备内战,以消灭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武装。蒋介石命令国民党军队“积极推进,勿稍松懈”,相反却命令八路军“原地驻防待命”,同时又命令日伪军“维持治安,等待国军收编”。
1945年9月4日,沙河县伪新民会和国民党的“蓝衣社”以接收大员的身份接管了沙河城。国民党沙河县党部挂出招牌,宣布成立,刘金镜被委任为国民党沙河县新县长(未到任)。沙河县伪保安团团长胡振基,组织起城防司令部,成立了保安团。保安团原名警备队,也叫皇协军,是协助日军统治人民的汉奸地方武装。沙河县保安团下辖2个大队、4个中队,共600余人。他们用加官晋级等手段招降纳叛,狼狈为奸,控制了沙河的军政大权,妄图保住沙河城,等待国民党军队的到来。
城防司令部成立后,胡振基一面对全城百姓严加控制,实行恐怖手段,先后将辛寨卖布小贩姚方银等20余人以“私通八路”罪名活埋在城隍庙里。一面强行把18至45岁的青壮年男子组成“自卫队”,白天为他们修工事,夜间为他们站岗守城,为了确保沙河城防“固若金汤”,胡振基拟定了城防计划,绘制了城防图。
沙河城是个土城,城高两丈有余。为防我军攻破城池,敌人在原有城墙上又筑起1米多高的墙头,每隔3米留一枪眼,用来对外观察和射击。在城高墙厚的南北城楼上,敌人筑起了主碉堡,四面城上修了许多小碉堡,既可对外射击,又可交叉火力,相互掩护。
攻城准备
为了粉碎蒋介石集团发动内战,抢夺胜利果实的阴谋,晋冀鲁豫军区首长刘伯承和邓小平根据中共中央“针锋相对,寸土必争”的方针和朱德总司令向日伪残余势力发动大反攻的命令,在发起上党战役并取得初步胜利之后,又毅然回师东线,发动了以夺取邢台、邯郸等平汉沿线城市和重镇为目的的邯郸战役,借以关闭华北解放区的南大门,切断邯、石之敌的联系,彻底粉碎国民党军队“南北对进”,“打通平汉线,会师石家庄”争取抗战胜利果实的阴谋。解放沙河城的战斗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行的。该次战斗是八路军出击平汉线作战的一次重要的战斗,也是解放邢台的前奏。
担任攻城任务的有太行军区第六军分区四十二团和沙河独立团、沙河县各区干队及民兵,共3000多人,由六军分区司令员何正文、政治部主任李振指挥。战斗任务明确后,各参战部队开始了紧张的修工事、制云梯、备担架、运弹药的战前准备工作。
战前,攻城部队首长指示潜伏在沙河城内的地下工作者,要做好内应工作,迅速准确的报告敌情。打入沙河伪保安团任文书的地下工作者苏爱,积极承担起此项任务。
赤胆忠心
苏爱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,想方设法把敌伪的武器装备、兵力部署、城防设施、军事调动和军事行动等搞的一清二楚,并把这些情况绘成简图传递出城,为八路军制定攻城作战计划提供了可靠依据。根据苏爱提供的情报,八路军于9月10日先后攻占褡裢火车站、沙河县火车站,14日对沙河城守敌实施了重重包围。
敌人为了逃脱行将覆灭的命运,把原来“固城坚守、顽抗到底”的城防计划,改为“集中兵力、重点防守、寻机逃跑”的方案。对城防工事重新进行了修筑和增设,对防守的重点部位、兵力及火力的部署和配备做了新的安排。当苏爱侦悉到这一情况后,他连夜赶制了一份新的城防图,准备寻机送出去。在敌人戒备森严的情况下,苏爱让表哥杜秋的向外送情报,不幸被安插在北关粮栈的敌坐探查获。事发后,苏爱立即派人通知端庄村地下工作者端伏桢不要进城。他跪在父母面前说:“这些年我不是汉奸,我干的都是抗日工作,现在出事了,敌人不会放过我。这是印有朱德、彭德怀印章的秘密抗日志士证件,请大人好好保存。我死后,只要我党我军看到这个,他们会像我一样照顾你们!”
敌人万万没有想到,平时最“能干”,最“效忠”他们的苏文书,竟是共产党人,他们气急败坏,立即派出七八个军警将苏爱押入县党部的刑讯室,施加了各种酷刑,然而他们渴望得到的却什么也没得到。9月17日,敌人残忍地用绳子勒死了苏爱,年仅22岁。苏爱被害激起了攻城将士的极大愤慨。当晚11时,攻打沙河城的战斗开始。
沙河解放
战斗打响后,沙河独立团利用城西的有利地形,在伪保安团二大队大队长姚玉林(地下党员)和中队长孙合有(抗日同盟会员)的配合下,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,首先搭云梯攻上西城。登上城头后迅速向西南角发展,配合四连攻击南城门。晚12时,拿下南城门,生俘敌人二大队40多人。接着,一连向城内发展,五连在城外阻击敌人南逃,六连当预备队,沙河独立团团长周金铭带领三连赶到南城门,预防敌人的反扑和南逃。不出所料,敌伪向南连续反扑3次。因八路军早有准备,反扑均被打退,并击毙敌伪20余名。
四十二团团长蔡启荣指挥的一营主攻城北门,因敌人的总指挥部设在这里,并有重兵把守,且北城城墙高而坚固,这里打得十分激烈。一连指导员邢连科在架云梯时被机枪打穿肚子,肠子露在外面,仍坚持战斗,直至光荣牺牲。所以一营几次猛攻,都因云梯被打断而没有登上城。四十二团政委李震宇率领二营主攻东城时,采取避实击虚的办法,他悄悄带部队接近城墙下,选择敌人防御的薄弱处,架云梯偷袭上城。当敌人发现时,为时已晚,一个连已登上城。紧接着后续部队的两个连也登上城头。城内敌人乱作一团,为挽救残局,胡振基急调南门伪军到北门汇合。汇集于北门的300余名敌伪,已感到大势已去,坚守无望,胡振基无奈,只好弃城逃跑。战至18日中午,敌人从北门突然逃跑,一部向北逃往邢台城,一部向东逃向南和城,当得知八路军已围困了南和城时,便转身向南逃至中汪时,被奉命截击的南和十大队李双田副大队长带领的六七百人团团围住。胡振基及其部下70余人全部被俘。至此,沙河全境解放。这次战斗共歼敌两个中队200余人,缴获轻、重机枪3挺,步枪60余支,弹药物资各一批。
解放沙河城的战斗中,除正规部队外,沙河民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。为了粉碎敌人南北对进的阴谋,刘伯承师长亲自给沙河县委写信指示,要求三天内将沙河大铁桥炸毁。攻城前,区干队和民兵在夜间炸毁了沙河城至淮庄之间的铁路桥,并将道轨运走,同时破坏了公路,割断了电线,在公路旁埋设了大批石雷,起到了阻止南北敌人增援的作用。战斗打响后,全呼村民兵队长郝小三击毙了城上敌人机枪射手,为攻城立了大功。冒着枪林弹雨运弹药、抬伤员、阻击敌人的民兵更是数不胜数。
沙河城解放,使这座千年古城回到了人民手中,饱经日本帝国主义蹂躏达八年之久的沙河人民获得新生。从此,沙河人民在中共沙河县委、县政府的领导下,开始了支援全国解放战争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新时期。